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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5b6小说网 > > 玫瑰为他枯萎 > 第99章
    高毅抓过他的手,感激地:“谢谢。”

    苏雪青的安慰,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昨晚他和余曼丽终于将两人离婚的决定和女儿说了,是想问女儿以后想和谁一起生活。然而高雅歌一听便大哭起来,只喊着“不要不要”,哭了半宿。名存实亡的夫妻没什么可说的,相对而坐,各自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愁苦。

    他很担心余曼丽为了让女儿偏向她,就在女儿面前贬损辱骂他,让女儿恨他。也怕因为女儿更倾向她,让自己失去抚养权。

    越是临近开庭的日子,他越是不得不回那个气氛日益紧张的家,他得让高雅歌在他眼皮底下。

    春暖花开的日子,他们的离婚官司正式开庭了。

    关于两人感情破裂的事实很快得到了认可。财产的分割也很快达成了一致,尽管律师建议高毅争取房产,以便更有力地争取孩子的抚养权。高毅因为内心的愧疚和亏欠,主动放弃了房子和存款,只要了车。

    然而余曼丽并不因为他在财产方面的退让,而在女儿的抚养权争夺上手软。

    至于女儿的抚养权归属,两边律师法庭上唇枪舌战,两个当事人法庭下大打出手。几场官司下来,高毅的外套被余曼丽撕烂两件。

    第59章

    七月盛夏,法院前的空旷的大理石地面被晒成铁板,热气腾腾地把每个路过的人炙烤一遍。

    最后一次开庭,高毅车上除了律师,还有高雅歌。

    她的抚养权是这场官司最大的矛盾和焦点,作为已经能够准确表达自己偏向的儿童,她的意见也会对判决产生影响,所以她也被要求出庭。

    律师从包里摸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后座的高雅歌,还不忘扭着脸叮嘱她:“待会儿有人问你想和谁生活时,你一定要说爸爸。

    “你爸爸很爱你的,为了以后能和你一起生活,还专门去做了绝育手术。除了你,他以后都不会有别的孩子了,待会儿你一定要选他。”

    “老师,你别和她说这些了。”高毅出言阻止。

    律师将巧克力塞给高雅歌,对高毅说:“十岁孩子的意愿很重要,一定得让她说想和你在一起。”

    为了这个目的,律师让高毅提前一天从家里把女儿带走了,在出庭前的时间,让他们父女一直在一起。孩子毕竟容易受到影响,选择往往只是一念之间。

    “她会的。”高毅说,又转头对女儿说,“丫头,你累了就睡会儿,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高雅歌不哭也不闹,默默低着头。在高温中,巧克力有些软了,被她逐渐收紧的力气捏得变了形。

    高毅从内视镜里看着女儿。下半年十一岁了,已经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但也是这些日子,才在女儿脸上渐渐看到一些所谓大孩子的成熟模样。

    高毅很愧疚,也知道她这些日子很煎熬,自己又何尝不是。

    打官司的这半年,他从内到外都已经被耗得精疲力尽,更何况一个孩子。最开始女儿也哭也闹,听不得他们要离婚的话,后来慢慢不会哭了,只是沉默,像是灵魂被抽干了一样。

    他知道家庭的破裂对孩子伤害很大,担心女儿以后不能好好成长。苏雪青劝他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带孩子去做做心理疏导。也让他不用那么担忧,人的成长总是会遇到一些挫折的,别小看了孩子的自愈能力。这世上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包括他的侄子苏昱童,最后也都还是好好的。

    幸好还有苏雪青。

    说起来苏雪青只是最开始给他找了个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后面一次次开庭都是他自己来的。但无论他遇到什么问题,苏雪青都能三言两语解开他的痛苦。

    苏雪青并没有掺和进他这些事,他也不愿把他搅和进来,但他知道对方一直在身后默默注视着他,也在默默等待着。那目光便是一种支持,那目光也让他能够在精疲力尽时仍然站起来,面对他生活里的难题。

    从这场耗人心血的拉扯里,他也重新审视起了苏雪青。尽管苏雪青从来不说,但对方对他的感情比他以为的深很多,他感觉到了。无论是那些支持,还是那些等待,他都感觉到了。

    这是他一团糟的生活里,仅有的幸福,让他振奋,也让他感激。等离了婚,他一定不辜负苏雪青。无论苏雪青愿意和他好多久,他都会永远虔诚地爱他。

    带着女儿刚到法院,守在门口的余曼丽就扑上来拉走了孩子,并指着高毅的鼻子破口大骂,直到工作人员出来阻止,让她不要喧哗。

    骂完高毅,又拉着女儿:“你爸是不是让你选他以后一起生活?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选他,就是他跟别的人好了,才不要我们的……”

    最开始还能克制,到了这最后时刻,余曼丽也顾不上在女儿心里维持她父亲的形象,并把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高毅,听得高毅火冒三丈。

    “余曼丽,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丫头了?”

    “你要她你就做不出背叛家庭的丑事……”

    “大人的事你不要牵扯到孩子身上。”

    “你真那么心疼你闺女,你就跟那贱人分手啊,不然你休想让女儿跟着你这个变态。”

    “你……”

    两人压着声音互相指责。工作人员对于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只有各自的律师插进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