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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婶想卖个关子,但见夙笙一点也没有要追问她的意思,也懒得兜圈子了。

    “笙丫头,你得小心县丞那个儿子,虽然他们说话刻意压低了声,但我清楚地听到夙子沣有提到你的名字,他还说什么会让县丞的儿子同你见上一面。”

    王婶观察着夙笙的表情,结果发现夙笙根本没有表情变化。

    “嗐,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县丞那个儿子二十七八了,比你大了足足十来岁,而且他还不举,短短两个月,他就害死了好几个小妾呢,我打听……”

    “我知道了,王婶,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夙笙打断她的话,拿出十文铜钱塞到她手上,“可以的话,麻烦婶子帮我多看着点他们家,如果他们要对我哥哥不利,请及时告知我。”

    想了想,夙笙干脆把身上剩下的那二十几文铜钱一并给了出去。

    她承诺道:“日后再有像今天这样的消息,你只要告诉我一声,我还会给你更多银子。”

    凭她一个人,很难护住这个家,不是她太过相信王婶,而是王婶确实没有害过她们。

    对方又住在夙家隔壁,眼下她找不到没有比王婶更适合的卧底了。

    “不用不用,你这么客气干嘛,我就是……”

    一番推辞,没推辞掉,王婶收了钱,一脸郑重地道:“行吧,王婶答应你了,你放心,我一定天天给你盯着他们!”

    看了看四周,王婶小声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回烙了饼,我再给你们送来哈。”

    黑夜中,王婶的身影渐渐缩成了个黑点。

    夙笙目送她离开,眼眸暗沉下来。

    县丞的儿子叫林烊,前世在街上只见了她一面,第二天就带着媒婆上门给她下聘。

    那时,她的三个哥哥都因为种种原因去世,只剩下小五一个向着她的亲人。

    凭借她和小五的力量根本挡不住林烊的攻势,更别提她还有两个吸血的爷奶。

    只用了半天时间,她用来反抗的柴刀就被大伯一家抢走,而她也被绑着抬进了林烊的房间。

    前世到死她都还以为是因为她太倒霉,所以才会被林烊看上。

    现如今再回想,她那次去街上,不就是被吴氏以买东西的理由给骗去的吗?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能跟林烊扯上关系。

    夙笙抬头望向天空,碧月被层层乌云遮掩,只余繁星点点散落在四周。

    等午夜时分,她是先去找夙子沣还是林烊呢?

    思索间,马车上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

    “是你们的说话声惊醒了我,我并非有意偷听。”

    齐舒珩手扶着马车,一点点往地面挪动。

    他敛着眸:“如有冒犯,还请夙姑娘见谅。”

    夙笙睨了他一眼,走过去将他横抱下来。

    身体忽然腾空,齐舒珩本能反应下抓住她的手臂。

    他眼中满是愕然,“你……”

    “速度太慢,看得我着急,如有冒犯,还请见谅。”夙笙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又垂下眼帘询问道:“你的马,可否再借我一晚。”

    齐舒珩:“……”

    确实有点冒犯。

    “我自己可以走。”

    他目光闪烁,“那马送你,我说过的,治病期间,夙姑娘有什么条件,只管吩咐阿亓他们。”

    “多谢。”夙笙弯腰放下他,待他站稳,转身就走。

    齐舒珩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脑海中只有疑问号:不应该…男女有防吗?

    她这直率的性子,干脆利落的做事风格,可不像是大青国的人。

    半臂黑色里衣,破洞怪状黑裤,离奇失踪,她到底是哪个地方回来的?

    这村里的人都说夙姑娘失踪了几年,可元亓并没有查到她这些年在哪里生活。

    还有她身上跟乞丐一样的衣服,元亓也没有找到是出自哪个国家。

    第二十七章 倒霉的二哥

    齐舒珩捏了捏眉心,压下心中的猜疑。

    不管如何,起码人家没有做对不起大青国的事。

    她只要是夙笙,是这个村的人就行,别的,他不该过多干涉。

    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别把能治病的大夫给推远了。

    齐舒珩浅呼出一口气,缓慢挪动双腿。

    ……

    从夙笙出去到回来,夙陌三兄弟碗里饭几乎没再动过。

    因此,她一回来,夙陌就投来了目光:“怎么了,笙笙,没事吧?”

    夙霄起身帮她拉开椅子,“王婶她说了什么?”

    “姐姐。”夙弘也侧着身看她。

    “没事,吃你们的。”夙笙坐下来,淡声道:“小事儿,我自己能处理。”

    林烊,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夙陌和夙霄对视了一眼,没再问下去,只是轻声道:“快吃吧,饭菜要凉了。”

    “嗯。”看了眼碗里的鸡腿,夙笙抓起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转过头看了眼夙弘,见他碗里也有一个鸡腿,这才没说什么。

    想起门外的男人,她不咸不淡地提醒元亓:“你们主子醒了。”

    “啊?”元亓捧着碗,瞄了一眼门外。

    看到齐舒珩在缓慢移动,他噌地一声站起来,跑了出去。

    “主子,你怎么不叫我?”

    元亓扶着他,絮絮叨叨的,“要是摔了怎么办,你醒了,也不叫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