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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5b6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魔尊他追悔莫及 > 第92章
    泡过了水,谢昙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渗血,为避免衣裳刚上身就被弄脏,谢昙便只简单的穿着亵裤,上半身.裸.着,正双手与牙齿并用,将前胸与后背上被雷殛的伤口都缠缚上绷带。

    谢昙身材生的极好,身量高大,宽肩窄腰,只闲闲的坐在那里,仍能从亵裤边看到他透出的薄韧而富有力量的腹肌,往上走,胸肌又鼓鼓囊囊,结合他宽厚的肩膀,结实有力又线条优美的手臂,教人看来,实在是赏心悦目。只是他身上伤口极深,绷带交叉缠缚时难免用力,皮肤下蜿蜒的青筋便伴随着疼痛爆出来,延伸出一种另类的暴力的美。

    薛灵虽被薛长山宠坏了,但风月之事看管的还是比较严格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的脸看红了。

    谢昙皱了皱眉。

    他将伤口最后用绷带缠绕一圈包扎好,就伸臂穿好了棉白亵衣。

    谢昙开口,语气是冷淡的:“有事?”

    薛灵收回神,风风火火就要向前进,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扑进谢昙怀里。谢昙嫌恶与人的触碰,尤其是眼前此人,自然决计不会让他得逞,他不消一个眼神,防风果然就将薛灵阻拦在五步开外,薛灵无法,只好止步,待狠狠瞪了防风一眼,薛灵方气道:“你既然出了雷殛洞,为何不第一时间去找我?”

    谢昙眉心蹙起来,眼神中透出一点不解,他看着薛灵缓缓道:“我为何要去找你?”

    薛灵理所当然:“你受了重伤,你去我那里,我那儿有各种各样的伤药给你用,你为何不来?”

    谢昙静静地看着薛灵,没有说话。

    薛灵被谢昙意味不明的冰凉眼神看的心内打鼓,想了片刻,忍不住道:“昨夜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同你说了,我还喜欢着你,我既然喜欢着你,你应该高高兴兴的接下我的喜欢才是,为何不理睬我?”

    薛灵真的不明白,自顾自道:“我承认,以前是我做的不对,可是我昨晚都同你道过歉了,还那样帮你,你没有拒绝,肯定还喜欢着我啊,既然我喜欢你你又喜欢我,你今日出了雷殛洞,就该第一时间去找我啊!”薛灵不满道,“怎么还要让我这样纡尊降贵的来找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防风感觉到匪夷所思。

    作为对方的灭门仇人,再次见面时没有第一时间被杀,都算对方隐忍韬晦,试想哪个正常人还会再次不要命的试图撩拨,甚至觉得对方仍喜欢自己,想回到从前的?

    莫不是疯了。

    若人人都如薛灵一样天真,怕是人人都早已实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简直太好杀了。

    在防风看来,薛灵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天真到愚蠢的草包。

    若不是有整个门派的供养,有权势家人和尊贵的身份保护着,怕是早已死过千百万次了。

    薛灵却不这样觉得。

    他并不会意识到别人认为他天真可笑,他只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像谢昙对他这么好过。

    起初他对长辈定下的这门亲事是极为不喜的。

    正道五派六阁,五派是排在六阁前面的。他身为五派之一无定派的少主,怎么就和六阁里一个小小的少阁主定了亲,这少阁主怎么能配得上他尊贵的身份?

    他连见上一面都是不肯的。

    家里人好说歹说,他耳朵听的都起茧了,烦的不行时,才勉为其难的抽空见了对方一面。

    好在对方长的芝兰玉树,对他态度又谦卑有礼,言语间少年意气又不失稳重,当得起一句惊才绝艳。如此,他心气儿才勉强顺了些,给了对方几分好颜色。

    再后来,谢昙来无定派的次数就开始频繁起来,每次来见他,都拿一件稀奇的玩意儿作礼,他被哄着哄着,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尤其是谢昙对他小意温柔,有求必应之时。

    他不过羡慕别人的火玉,谢昙就可以不远万里去北荒给他采买;他不过随口提了句夜明珠,谢昙也可以折腾半年之久,去东海海底珊瑚礁林处,将最大的那颗夜明珠亲自捧到他眼前。

    再后来,父亲让他将诬陷的信件,塞进只有他可以随意进出的紫光阁书房内,他没有犹豫,就将此事办成。

    他想,正好,谢昙身份配不上他,没了谢昙也还有别人。

    谢昙沦为阶下囚。

    他并不觉得难过,亦不觉得愧疚,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了这么一条如臂指使的狗。

    可后来薛灵发现,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

    他在无定派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上至师兄弟,下至伺候的下人,皆如以前一般对他百依百顺。可终究不一样——再无人如谢昙那般,费尽心机挖空心思式的百依百顺,只为了讨他欢心,博他一笑。

    他的日子过的索然无味。

    薛灵再次感觉到慨然的可惜。

    这种可惜在得知谢昙成为了魔域四方城城主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在得知那个紫光阁灭门前,就一直坠在谢昙身后的小尾巴,此时在魔域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之时,薛灵起了杀心。

    不过薛灵时常会起这种杀心,不仅起还会做——毕竟在他看来,别人的命怎么能叫命呢?都是烂泥罢了。

    只有他自己的命才最矜贵。

    他的杀心持续了很长时间,不过那并不是将对方看作与自己平等的人抑或对手从而起的杀心——那是他对待下人视如蝼蚁般的轻蔑杀心,只不过这次添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极端妒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