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村子里有村霸,整天打你取乐,在你快被打死的时候,买你的人,就算路过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像不认识你一样,更别提救你了。他们后面还会抛弃你,你年纪小,又是一个人在外流浪,有数不清的危险和虐打等着你。”
小猫儿吓坏了,他以前也吃过泔水挨过打,但是爷爷都会拼命的保护他。
要是爷爷看着他被人快打死,却装作不认识他直接走掉,他会不想活下去的。
“哥哥,我再也不会跟着不认识的人走了,我不要被拐卖掉,卖掉好可怕啊。”
小猫儿吓的眼睛里蓄着眼泪,黎小鱼心疼的把人往怀里抱,“哥哥不好,吓到猫儿了。”
小猫儿抽搭着,小手抱紧黎小鱼,软绵绵的说: “没有,哥哥是为猫儿好才这样说的。”
安抚好小猫儿的情绪后,黎小鱼看起了信。
内容不多,有个地址还有见面时间。
时间就在今晚。
地方是在厨师技术学院的后门。
黎小鱼哄着小猫儿睡着后,起身去了学院。
他是走过去的,这时候路上没什么人,偶尔会有巡逻的官差提着灯笼走过。
到地方后,就看到后门的台阶上,坐着两颗巨型蘑菇。
黎小鱼走到巨型蘑菇前,低头看两离家出走的兄弟菇,“听说你俩离家出走了?”
凌少卿和柳玉攀齐齐看向黎小鱼,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皱巴的厉害。
凌少卿脸上还有伤,仔细一看,柳玉攀脸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大狗,晃着尾巴可怜兮兮的盯着黎小鱼看。
咕噜咕噜的肠鸣实在难以忽略,黎小鱼轻叹一声,“跟我来。”
二人急忙起身,低着头缀在黎小鱼身后。
食堂后厨点了蜡烛,黎小鱼和面给二人做手擀面吃。
也没什么配菜,食堂的菜都是买多少吃多少,不带一点剩余的。
主要原因是他这的学生们每次吃饭都像打仗,势必要将食物消灭的连汤都不剩一滴。
因此,兄弟二人的手擀面里面,只有盐,还加了一点点的猪油提味。
还有黎小鱼摸出的一个鸡蛋,打进去后,熟了捞上来一分为二,一人碗里放一半。
不过黎小鱼面揉的好,很是劲道。火候恰到好处,不会太软也不会太硬,即便只有盐和少许猪油,吃着味道也不错。
兄弟两是饿狠了,也不顾面刚出锅烫嘴,吃的狼吞虎咽。
黎小鱼对兄弟两道:“慢点吃,别烫着了。不够锅里还有,还不够我再给你们做。”
凌少卿习惯了听黎小鱼的话,放慢了速度。
柳玉攀也是一样。
面快吃完的时候,黎小鱼听到了抽泣声。
蜡烛的火光在摇曳着,黎小鱼没有出声询问,让他们尽情的释放心中的情绪。
两人边哭边吃,控制不住眼泪,也控制不住饥肠辘辘。
黎小鱼起身又给二人碗里添面,只轻声道:“烫,慢点吃。”
凌少卿呜了一声,抽泣着吸面条。
柳玉攀也跟着呜一声,一抹眼泪,继续吃面。
连吃三碗,终于把肚子填饱了。
黎小鱼也端了一盆水来,“快洗把脸。”
之前脸上就脏,眼泪一淌更脏了。
柳玉攀让凌少卿先洗,等洗完后,清水变成了黑水。
好在两人的脸终于能看了,黎小鱼问道:“要去宿舍那边睡觉,还是去我家?宿舍没被褥。”
两人坐在凳子上没动,寂静之后,凌少卿小声道:“师父,你不好奇吗?”
黎小鱼摇头,“我只担心你们的安危,现在人好好的在我面前,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他能从二人现在的状态知道,让两人离开的那件事,一定对他们伤害很大。
黎小鱼不想揭开他人伤疤,只为了满足所谓的好奇心。
凌少卿都已经不哭了,结果听了黎小鱼的话后,直接扑上去抱住黎小鱼,呜呜哇哇的哭了好久。
鬼哭狼嚎的喊师父。
没师父求安慰的柳玉攀坐在一旁,看着黎小鱼轻轻拍他表哥后背安抚,心中酸涩无比。
他抹掉眼泪,低着头暗自掐着自己,想让自己不要哭。
但眼前还是模糊了一片,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属于柳玉攀的张狂自大,在此时此刻消失不见。只有无助与无尽的悲伤。
黎小鱼没有问兄弟二人到底怎么回事,但他们自己还是说了。
在经过柳玉攀默认,凌少卿开的口。
他们需要将这份难以启齿的,令人气愤窒息的事,找到一个宣泄口,讲出去,缓解心中巨大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师父,我是玉攀的亲哥哥。”
至少,柳家人是这么认为。
柳玉攀的母亲潘夏与凌少卿的母亲潘春,是亲姐妹。
凌少卿生辰宴时,他爹喝醉了酒,被就近送屋里去休息。
却不想屋里有同样醉酒不适的潘夏。
没人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但孤男寡女醉酒共处一室,就算真的没什么,也很难说清楚。
此事两家遮掩的很好,没有被旁人知晓。
回到柳家不久后,潘夏怀孕了。
那孩子就是柳玉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