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杳也走了过来,知道恰恰是真没事,便向其他孩子和岳丹心道谢。
合承忆把恰恰的外套脱下来,用自己的干衣服把恰恰一裹。衣服拖着地,长袖子里恰恰的小胳膊根本伸不出来。
“哈哈哈哈!”恰恰舞着袖子,孩子们笑得更大声了。
意外变闹剧,合承忆的脾气上来了,没顾着有镜头直接说:“孩子们不处理得挺好的嘛,非引导着让大人过来,我怀疑你们是故意想引导矛盾。”
叶杳拽了拽合承忆的袖子,示意他别多说。合承忆皱着眉头,嘴巴张了张,努力忍着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最后,合承忆小声撂了句:“有我在,别想欺负叶杳。”
【我来哥说得对啊,节目组就是故意搞这么大阵仗】
【同意,就是奔着叶爸爸来的,想看他责怪奥运】
【挑错人了,叶爸爸不是那种人,恰恰也不是会乱说的孩子】
【真的是,不搞事情就不会做节目了吗】
【就是啊,孩子们处得多好,真会搞事】
【等等,我来哥最后说了个啥?】
合承忆抱着恰恰回到家,叶杳赶紧烧了热水。恰恰被放进大木桶里,舒服的“哇”了一声。
坐在大桶里,露出个脑袋的恰恰显得格外小。他眨着大眼睛瞧着桶边正一直看着他的爸爸和合叔叔,开心地爬过去,小手扒拉着桶边。
“哎呀,我的石头。”恰恰拍了下脑袋,“礼物没了。”
合承忆伸手往恰恰背上泼热水,安慰他:“没事,宝宝,你就是我们的礼物。”
得到安慰,恰恰舒心地笑起来,手里玩着小鸭子玩具。
合承忆的话太过自然,叶杳起初没反应过来。等他诧异地看向合承忆时,合承忆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忙打马虎眼:“我去看看水烧好没。”
*
之后的时间,节目组没再安排具体的任务,留给嘉宾们自由生活。
午睡之后,恰恰还是想着他的小石头们,让叶杳再带他去找。
“爸爸,快去。”恰恰蹬上自己的小鞋子,“石头跑走了。”
合承忆睡迷糊了,刚起来声音发哑:“不会的,宝贝。”
“叔叔起来!”恰恰走过去,小手搭在合承忆的胳膊上推了推。
于是又变成了一家三口一同出行,合承忆高兴得很。
太阳在往落山的方向去,斜斜地打在田间,是一天里最后的温暖时光。
玉米地和花生地基本完成了收获,一马平川的原野等待着新一轮的耕种。
今年种下的种子,是来年那些实在的希望。
“我明天想去杜叔那儿要点菜种子。”叶杳主动说道,“自己动手种比较有成就感。”
“好啊,我帮你。”合承忆扭头朝叶杳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恰恰。
叶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在想,能参加这个节目,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很好的过渡。不至于让他重回这个世界之后,立刻要换种生活方式。
一直以来,他慢热。尽管经历了太多事情,他也不觉得自己能立刻适应新生活。
“在这里生活真挺惬意的。”合承忆看着叶杳的表情,也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叶杳笑了笑:“可能对你们来说,这是享受生活。可对更多的人来说,这就是生活本身吧。无关惬意与否,只要有个理由,都得好好生活下去。”
合承忆眨了眨眼睛,了然地点点头。他知道,叶杳在说他自己。
不过合承忆只想对了一半,另一半,在叶杳心底。
但凡有个理由,就会活下去。
可当年,叶杳确实是撑不下去了。在他的记忆里,被背叛而不敢再信任人,孩子重病让他整日患得患失。接连的打击让他绝望,他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一想起这个,叶杳就会头疼。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睛里也由先前的平静变成了哀伤。
“爸爸!”恰恰跑了过来,“你又头痛痛啦?”
合承忆紧张起来,靠近叶杳一步。叶杳不知为何抬起手,不让合承忆靠近,语气也冷淡了些:“不要过来,我自己缓会儿。”
这让合承忆手足无措,搞的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好在叶杳很快恢复了神色,抱歉地朝合承忆笑了笑,便继续朝前走去。
“时常头疼吗?”合承忆小心翼翼地问。
叶杳顿了下才说:“想起一些事情,又有些想不通,会疼。”
【我怎么看着他们,有种淡淡的忧桑】
【这一家故事感好重,拍电影似的】
【叶爸爸好让人怜爱啊】
【姓合的,你不会抱抱叶爸爸嘛!】
还好有恰恰,他的笑脸是抚平伤痕最好的粘合剂。他一手一个,拉着叶杳和合承忆。
“合先生。”叶杳轻声喊了句。
合承忆听出,他这句称呼,并非疏离,而是带了几分郑重。
“咱们做个朋友吧。”叶杳微笑着,微微仰起头,看向合承忆,“恰恰很喜欢你。”
恰恰抬起小脑袋,努力地想看清爸爸的表情。但他终究是矮了点儿,看不清也听不见。
合承忆笑得舒畅:“求之不得。”
在叶杳再开口之前,合承忆换了副表情,得寸进尺地说:“那让恰恰喊我‘合爹爹’吧,我本来也比你大,这么喊显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