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她还杀过不少。
鬼鲛看着她, 由纪顿了顿,多说了一句:“不过, 我不习惯杀人。”
“毕竟,我不是个忍者,这些事一般轮不到我来做。”
“那是谁来做?”
由纪毫不犹豫地答:“我丈夫。”
由纪只负责指引方向,其余所有的荆棘都是鼬替她除去的。
鬼鲛一愣,又问:“你之前说你杀了你丈夫?”
“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着,由纪终于肯抬头看鬼鲛一眼,反问道,“你们忍者杀人难道什么时候讲究意义了吗?”
“不过是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
鬼鲛一愣,倒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说得对?,大?多数忍者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事,不过,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有意义了呢?”
世界是虚无的,忍者们苦心经营的规则、羁绊、村子?,都是名头,都是没有意义的虚无。
“世界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天地、日月、阴阳,变化?轮转只是实在?的规律而已,赋予世界意义是我们做人的妄念,不是找不到这个世界没有意义,而是,这个世界没有意义所以要去寻找,赋予意义。”由纪一口气?说了见面以来最长的话?。
鬼鲛眯起眼睛,笑着问:“不愧是木叶曾经的辅佐官吗?你便是这样蛊惑人心的吗?”
由纪答非所问,她肯定地说:“你很?讨厌我。”
鬼鲛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由纪“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鬼鲛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由纪一如既往地回?答:“我无处可去。”
“不对?,”鬼鲛点出了事实,“木叶一直在?找你,你是先代?火影的妹妹,就算杀了鼬,只要想回?去,稍稍做些手脚,就能?简单回?去。”
由纪却说:“杀了他,我不可能?回?去。”
木叶承载了他们两人太多复杂的纠葛,里头有爱恨也有坚持多年的执念和理想,现在?,鼬被由纪亲手杀掉,他们二人之间的因缘就算断了,由纪就不可能?再回?到他们那个地方。
由纪如今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通过死亡才能?到达的净土,但是带土阻断了这条路,那就只有第二个去处了,那就是带土口中那个永恒的美梦。
虽然因缘断了,可她想再见一次他。
只要能?再一次见到他......
由纪下意识转了转手中的婚戒,没有再言语。
之后的任务也一直如此,由纪不出手,全?程神游在?外,话?也几乎没有,安静的像个透明人,鬼鲛便也把她当成个透明人,接收任务和提交任务也多由他一个人来行动,由纪只是跟着他,不单独行动而已。
不过偶尔,这个透明人也会做出些失态的举动,特别是小憩时,鬼鲛亲眼看着,由纪靠在?树上闭上眼休息,然后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接着异常艰难地醒来,目光是难以掩饰的悲恸和惊骇。
她抬起僵硬的手臂,双手捧住脸,狠狠揉搓,力气?大?的好像要把整张人皮都扯下来,鬼鲛没有出声,他对?由纪的困境袖手旁观。
由纪的情绪被她迅速塞了回?去,她深吸一口,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地从刃具包里抽出一枚锋利的苦无,毫不犹豫地往脖子?上捅。
她的速度太快,鬼鲛在?唤醒她之前,她就已经停下来了。
由纪僵在?原地,感受着心脏处剧烈的疼痛,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收回?苦无,然后颓然地靠在?树上,垂着头,任由长发将?她整张脸都盖住。
鬼鲛见状,别过头,当作没有看见。
鬼鲛对?由纪的态度稍微改善一点是收集五尾的时候。
他本来已经默认由纪是个除却写轮眼之外,一无是处的废物了,即便自己连夜完成任务受了重伤也依旧对?战五尾人柱力汉。
汉是岩隐村的上忍,常常利用蒸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进行战斗,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忍者。
跟木叶的九尾不一样,他显然跟体内的尾兽配合的很?好,鬼鲛和由纪躲在?隔绝巨量蒸汽的水遁下商量对?策,鬼鲛重伤,手上的鲛肌在?面对?这种?远程攻击的家伙也捉襟见肘。
水遁之外,汉的蒸汽却还源源不绝,他们躲在?水遁里迟早会被击碎,更何?况汉是岩隐的忍者,要是真闹大?了,把岩隐的其他忍者都招来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的不止这一点,”由纪站在?树枝上,指着蒸汽外若隐若现的巨兽,淡定地说,“我看他打算尾兽化?,将?我们一举歼灭了。”
鬼鲛“哼”了一声,道:“你走罢,这种?麻烦的家伙,我要是解决不了,等?我死后,你就找佩恩来解决。”
由纪诧异地扬了扬眉,感到非常意外,心道,没想到这组织里的人竟然还挺关爱同伴的,明明都是浪迹天涯,无恶不作的叛忍,但倒是肯为同伴出生?入死。
还是为我这么个很?讨厌的同伴。
由纪沉吟片刻,迅速下了决断,她说:“不必那么麻烦,我会解决掉他的。”
鬼鲛狐疑,却见由纪点了点水遁,命令道:“把它?撤了吧,这玩意对?它?没用。”
鬼鲛轻笑着说:“怎么,你终于打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