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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纪。”

    由纪抱住了他:“我聋了,听不见。”

    哎呀,耍起赖皮了。

    鼬抱着她,无?奈地?轻声哄道:“由纪,这?里不是净土,你看到一切是你的记忆和幻觉。”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

    “由纪,你忘了吗?净土没有我。”

    由纪一怔。

    她像个不肯承认犯错的小?孩子,固执地?说:“我说真的就是真的。”

    “对,这?里确实存在真实,”鼬擦了擦她的眼泪,温声道,“你和我便是真实。”

    由纪眼中泪光闪了闪,总算肯听人话了。

    “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鼬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

    “我是个很糟糕的人,临到死,就算说了放你自由的话,但还是偷偷违背了誓言,把你禁锢在我身边,”鼬也叹道,“人心复杂,我也难克服过自己的贪念。”

    “我终究是不甘心。”

    “我想一直看着你,一直陪伴你,一直跟随你,直到走到你生命的终点......”

    他的话还未说完,由纪便又一次打断了他,她激动地?说:“你说的!”

    “什么?”

    “你会一直看着我,一直陪伴我,一直跟随我,直到走到我生命的终点。”

    鼬看着由纪闪着泪光的眼睛,点了点头:“我说的。”

    由纪慢慢笑起来,灿烂的笑容就像是晨间的日光,耀眼却不刺眼,他们十?指紧扣,在彩色的幻境里拥抱着彼此?。

    鼬抬头望着有所松动的意识,知道由纪有了求生的想法,他拍了拍由纪的背,低声说:“由纪,你该出去了。”

    由纪不肯动。

    鼬想了想,低头将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他说:“一路顺风。”

    由纪埋在他怀里,好像不愿意抬头,可是她最终还是从不愿醒来的美梦中苏醒,她踮起脚,捧着鼬的脸,偏过头亲了亲他的唇,在他诧异的时候,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哽咽着说:“我出门了。”

    第149章 听雨

    由纪是生生疼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疼得蜷成一团, 然后因?为她的动作,她的身体又开始叫嚣着抗议,紧接着又是一轮难以忍受的疼痛。

    由纪愣是把所有常人难以忍受的疼和?苦咽到肚子里去了。

    她剧烈地呼吸了几下, 侧过身, 靠着手肘,将自己的身体支起来。

    她发现自己换回了白色的衣袍,只不过除了脸, 浑身都缠满了绷带。

    看来还真是伤的不轻啊。

    所以, 都伤成这样了, 谁能把她捞起来?

    她起身时,一直安静的屋子里自然传出?了动静, 很快的,外间传来人急促的脚步声,由纪下意识去摸放在?腰间的刀, 却摸了一手空。

    也是, 她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反抗能力了。

    她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身体在?休息, 大脑却在?运作,冷静地?为自己抽选来者的真实身份, 由纪的意识跟清醒的大脑分?成两端, 自己跟自己摆起赌桌, 开始给自己搞无奖竞猜, 无厘头地?投了鼬一票。

    大脑提醒自己, 你丈夫死了, 你刚刚才见过不是吗?

    由纪懒怠地?掀了掀眼皮,回, 知道了,猜一猜又不会掉块肉。

    你这不是猜,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了。

    哦,胡说八道又不会掉块肉。

    你真是没救了。

    我本来也没那么想活。

    由纪一边吵一边想带土是个?精神分?裂,自己也快成个?精神分?裂了。

    她讨厌带土,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基因?是个?神奇的东西?,她跟带土在?很多方面都太像了,长相、思?想、哦,还有神经质的精神状态。

    等等!

    来的该不是带土吧?!

    她呼吸一滞,又想起要反抗的事了。

    但她刚起来,房间的门?被小南打开了。

    她同小南面面相觑,小南还没说什么,她倒一副“得救了”的样子栽了回去,然后又疼得蜷成一团。

    小南快步走进来,手上蕴着蓝色光芒,放在?由纪的肩上。

    由纪顿时觉得舒服了点,她眨了眨眼,奇道:“鬼鲛跟我说,组织没人会医疗忍术。”

    小南瞟了她一眼,回:“确实很多年没用过了。”

    她最早学医疗忍术是为了弥彦和?长门?,可是弥彦死后,长门?也双腿致残,出?不了门?更受不了伤,她曾经学来的忍术排不上用场便一直搁置了好多年。

    由纪想了想,评价道:“你在?这上面很有天?赋啊。”

    这么多年不用了,还这么厉害。

    小南这时骄傲地?说:“我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由纪转了转眼睛,惊奇地?看着她,发现小南好像有点不同了。

    像是卸去什么沉重的东西?,身上一直缠绵的阴雨,停了。

    她看着小南的样子,想了想,不太识趣地?问:“你救了我,佩恩那边怎么办?”

    这果然是个?烂问题,小南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她低垂眉眼,低声说:“死了。”

    弥彦也好,长门?也好,她拼尽全力保护的两个?人。

    “都死了。”

    由纪一怔。

    她沉默了许久,她躺在?床上,正对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她视线模糊,可是纯白的话无论视线清不清明都是无所谓的,看久了,眼前好像飞起黑色的雪花。